福建永安大腔戏《白兔记》的艺术渊源和文化传统(二)
(资料图)
说到净,丑不分。大腔戏丑角化妆和净角约略一致,店小二等丑角也是一块小豆腐块。秋奴作为“夫旦”,实际是丑旦,化妆别有一番趣味:头戴红布,斜插三角红纸,脑后插帽翅,耳朵戴一对小辣椒。脸上是粗大的倒挂双眉,黑点点红脸蛋,双眉之间涂以红块,以表示凶狠。这个形象虽然凶狠,但演来十分滑稽,令人捧腹大笑。 一:舞台调度 说完化妆,还有必要说一说舞台调度。大腔戏除了永安,还有尤溪,都是“九角”行当。就是一般为九个角色,最多不超过十一个。在舞台调度上,角色越少,越容易调度。而由于条件限制,很多智慧的调度方法,让今天的戏剧舞台工作者都叹为观止。古朴的调度也造就了相应古朴的表演风格。
王彦章造反一出,舞台仅王彦章和两名小卒,为了营造戏剧氛围,王彦章每念一句引子,舞台前后齐声呐喊。弋阳腔本来就有一唱众和,大腔戏则更灵活地使用了这种古朴的舞台处理手段,收到了很好的舞台效果。 《出猎》一场,刘带小兵二人出猎,载歌载舞,人虽少,但氛围很热烈,演出来很可观。刘接到三娘书信,需要急忙回去禀告父亲。为此,三人的欢快的舞蹈变成了疾走的舞步,唱《急插花》,表达了归心似箭的戏剧情境。 这种空场子的处理方式,保留了舞台写意的精神追求,又省去了大量舞台调度的工作,可谓十分高明。如此一来,作为主演的演员的表演,就需要更高的水平。 最值得称道的是刘智远回沙坨村接李三娘,这本来是两个不同时空的表演:刘智远应该是乘着车马,李三娘应该是仍然在磨坊受苦。然而舞台的处理却是让两人分别在台前坐着,他们隔空对唱,每唱一句,小卒给他们换一次座位;随着情节越来越紧张,小卒换座位的频率越高:一方面反映刘智远疾行,一方面反映李三娘望眼欲穿。民间艺人在舞台调度方面,可以说别具匠心,达到了极高水平。二:细节动人 南戏重在以情动人,所谓动人难,要做到的恰恰就是动人。《白兔记》很多细节都十分动人。比如《挨磨》一出,李三娘受兄嫂虐待,“日间挑水三百担,夜里挨磨到天明,”观者无不感动涕零。这个时候,舞台出现了和李三娘装扮一样的黑衣人,实际上就是李三娘的影子,也代表了群众的心声。李三娘挨磨,它帮忙,李三娘哭,它也哭。这实际上就是把观众的情感和心声具象化了。最有趣的是,当嫂嫂虐待三娘,这个黑人居然上前去拧了嫂嫂一把,观众终于感到了满足和快乐。 可以说,这个黑衣人,就是一个个跃跃欲试的观众,如果观众能够入戏,估计行动和黑衣人是一致的。如果和西方的戏剧舞台进行比对,不难发现,这种处理,已经带有一点意识流的痕迹了。《汲水》一出,两个小校科插打诨,别有趣味。其中,一个小校把三娘的话藏在自己嘴里,被另一个小校挖了出来,这种生动的处理,很有机趣。 李三娘诉苦,小校开始嫌她脏,后来被感动,居然主动为三娘抓虱子。在观众看来,三娘是苦的,但戏剧表演又是具有笑声的,这种把悲哀深藏在笑声中的处理方式,正是中国古典悲喜剧的惯用手法。 《磨坊会》,可笑的李洪信拿出造反时候买的乌纱帽,一点不知道造反者早已落败。而他的买来的乌纱帽居然跑出来两个老鼠,令人捧腹大笑。中国古典戏剧总是这样毫不留情地讽刺、鞭挞丑陋的势利小人。二:表演及唱腔 大腔戏的表演,保留了一定的程式,也体现了巫祝等表演痕迹。此外,表演还体现了比较明显的傀儡戏的遗存。此外,三娘还常常做布袋步。除了这些痕迹,更多的表演是自然随意,简单粗犷的。此外,鬼神表演颇具特色,有别于戏剧程式、巫祝表演和傀儡表演,应该接近于科仪一类的祭祀仪式。 大腔戏的演唱,保留了弋阳腔的特色,以民歌、道士曲为主。此外,是小锣定调,一唱众和。不分唱腔,如《哭灵》,吸收了民间哭灵曲调,如泣如诉。可见,大腔戏实际上在发展过程中,是不断吸收各种养分,提高和丰富自身艺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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